chapter4
神乐阪大街,就是玲人住的地方。
只不过,穿过宽阔的街道之后,待二人一同走进某个狭窄的巷子,走上某家店铺楼侧面的铁楼梯,摇摇欲坠吱呀作响的铁楼梯走了一段,玲人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一扇沾有些油渍的塑料门。
这里才是玲人的家。
他将门敞开,酒精还在脑中发酵,让他只能重心不稳地靠在门上,让二阶堂先生进屋。
进屋后的二阶堂不免吃了一惊。屋内狭窄的连1R都算不上了,仅仅只是一张床就占了空间的一半,狭小的让人一目了然,让人觉得似乎牛郎这个职业并不需要太大的生活空间。
玲人垂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二阶堂脸上的表情,只是默默地关上门。
他从冰箱里拿出没喝完的半桶大麦茶给二阶堂倒了一杯,然后便拿起床上揉在一起的衣物进到卫生间,将门一关,在唯一的私密空间里换衣服。
称这空档,二阶堂四下环望。他发现可能是因为职业的缘故,玲人这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有大半是被山一样的衣服所掩埋堆塞的,除了这些,空间里唯一能看见的便是一台电视,还有他现在正坐着的这张矮桌,上陈列着胡乱摆放的啤酒,香烟,一台笔记本。有一台掉在地上的游戏机不小心被二阶堂的脚磕到了,游戏机还插在电视上,周围散乱着几颗被揉成一团的用过的卫生纸。
这些东西,构成了ss级牛郎私生活的全部。
二阶堂并没有口渴,也没什么心情喝大麦茶。环顾一周后觉得有些压抑,他便从那张小矮桌上起来了,顺势脱下沾着露珠的外套挂在门前的粘钩上。做完这些,本来打算四处闲逛一下,旦环顾四周,最后他还是决定坐到床上去。
不过也算是意外收获,也许是视角的缘故,坐到床上时他才看到这蚂蚁窝一样小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灶台,就在桌子的侧面,被衣服堆遮掩,藏在隐蔽的地方。
一瞬间倒还有些发现宝藏一样的小惊喜,二阶堂马上站起身走过去研究。灶台的主人似乎并不懂得做饭的技术,以至于烹饪锅上还带着一层刚买时的包装膜,低矮的灶台被搁置在角落,好像可有可无一样。
不过在这间屋子里生火做饭,很可能等同于与堆满屋子的易燃物(衣服)同归于尽罢了。
“二阶堂先生。”
二阶堂回头,玲人已经换上了深灰色的家居服,看上去顺眼了不少,至少没有那种花枝招展的感觉了。
房间的主人眼尖地注意到地上那几坨碍眼的卫生纸团,眼疾手快地弯腰抓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末了顺手拎起几件衣服,不好意思地说道:
“抱歉,地方有些乱。”
“没事,是我非要来的,所以不用道歉。”
玲人身材高大,在这狭小的屋子里总有一种佝偻着背走路的不适感,两个大男人挤在这间小屋子里,更显得拥挤不少。
二阶堂没有什么嫌弃的语气,这倒还挺让玲人惊讶的,毕竟上次同期的坂田来借宿的时候还抱怨是狗窝来着,还有斑目,说这里简直连桥洞都不如。
可能是大公司的社长都比较擅长隐藏自己的不满吧。
“还好吗?你的头还痛吗?”二阶堂冷不丁问道,吓了玲人一跳。
玲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不要紧已经好很多了,谢谢您关心。”
二阶堂抬头看了玲人一眼,漫不经心,好像刚才那句只是随口一说似的,
“看来是真的好很多了,又变成那个有礼貌的家伙了。”
“是吗......看来刚才说了什么话让您生气了,不过,”玲人从桌子上越过,在床头柜上那一叠看上去稍微整齐的衣物里翻找,半天翻出来一身休闲服,递了过来,“算了,先不说这些了,这个给您,就先穿这个吧。”
对方接过衣物,举起那件粗棉布的灰色连帽衫,嘴角忍不住瞥了一下,好像有点嫌弃,不过还是乖乖收下了,
“说起来,问什么不找一个大一点的地方住?你不是王牌吗?”
“抱歉,这是我的个人问题,与您无关。”
玲人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哦?”二阶堂的眉毛有些不自然地上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来你是属于赚到钱就会大手大脚把它花掉类型的人啊。”
“请不要问了,这与您无关。”
玲人的声音有些大,对方成功的闭嘴了,但狭小的屋子也就此陷入了沉寂。
玲人这才有些懊悔,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了?对方可是大人物……要不要道歉……
但他没想到最后先开口的是二阶堂,
“对不起。”
“诶?没事......”玲人埋头整理衣物,手指尖顿了顿,将衣服的一角攥在手里,
“抱歉,被人高高在上地指指点点自己的生活,应该会很讨厌吧。”二阶堂又说道。
“并没有,请不要因为这个困扰,是我刚刚的话冒犯到您了,应该我道歉才对。”玲人仍然埋头整理那些乱糟糟的衣服,顺口回道。
虽然,二阶堂这种人会因为这个道歉,他确实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对方或许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口了,空气有安静了一会儿,直到玲人终于把那坨像龙卷风一样拧在一起的衣服解开并且丢进洗衣机里,二阶堂才开口问道:
“所以......我也要去卫生间换衣服吗?”
“诶?啊......”玲人疑惑地抬起头,刹那间好像是突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尴尬地笑了笑,“不用,您......在这里换就行了,我去卫生间。”
他慌忙地背过身,尴尬地拉开卫生间门,苦恼地摇了摇头,本来以为二阶堂先生是那种我行我素丝毫不会在意他的人,但刚刚是真的超级尴尬啊......
掏出手机,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
真是的......头快要疼炸了......干嘛把这个人领回家啊......真是要疯了。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喝得酩酊大醉刚刚酒醒的人,换好衣服后,二阶堂出乎意料地没有提什么要求,玲人松了一口气,自觉的翻出了家里另外一床被子铺在地上,二人没有怎么言语便各自睡下了。
玲人睡得很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一晚上也没有做梦,虽说第二天睡醒时看到床上还背对着他蜷缩在一起的人,还在担心他晚上有没有打呼噜。
宿醉后的身体有些反应迟钝,艰难地支起身体,窗外暗淡的日光刚好够玲人看到二阶堂阖在一起的眼睛,他还沉静地睡着,小腹一上一下规律地起伏,看起来睡得很沉,玲人松了一口气,悄悄爬起床整理昨晚没收拾完的烂摊子。
睡着的二阶堂先生和醒的时候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上一次和这一次都是,看着二阶堂先生的睡颜就会禁不住这样想。
可能是因为闭着眼睛,便看不见他眼里那种摄人的眼神,整个人显得安静有柔和,给人一种奇异的反差感。
吵醒他就又会变回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了吧,想到这个,玲人收拾的动作都变得轻柔了一点。
二阶堂醒来时,日光已经毫不客气地洒满了整间屋子,他的意识有些朦胧,掏出手机看已经是十二点了。
这时候他下意识想叫里奈的名字,回过神来才发现,现如今自己被赶出家门,正狼狈地寄宿在一个牛郎家里。
他愣了愣神,低头看着身上有些宽大的灰色连帽衫和同样宽松的休闲裤,意识一瞬间跑远了。
昨天为什么不直接找个酒店住下呢?
为什么要跑到人家家里,挤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这不是找罪受吗?
“啊,二阶堂先生,你醒了啊。”
二阶堂猛地抬头,看到玲人好像刚刚回来的样子,一手举着一份披萨盒,另一只手扶着门框,正在脱鞋。
“已经中午了啊......”
“嗯,我带了点吃的回来,要吃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披萨啊......
下意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老实说二阶堂不是很想吃披萨,一生中也没吃过几次披萨,可能是因为披萨要用手拿会弄脏的关系。
但对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已经将桌子推到了床边,拆开了那盒两人份的披萨,自己席地而坐自顾自拿了一块啃了起来。
已经耽误了早上饭,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二阶堂还是任命地拿了一块,皱着眉头咬了一口。
“二阶堂先生不要紧吧?”
“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您的工作啊,您不是社长吗?”
“今天……倒是没有什么安排,会议的话秘书小姐会推后的,倒是你,不用去上班吗?”
“不用了,因为,”玲人塞了一口披萨,继续说道,“因为刚刚去找老板请假了,这个月的业绩已经稳了,所以老板大方地给假了。”
“这样吗?”二阶堂盘着腿,下意识支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看来和我在一起挣了不少钱。”
玲人的表情有那么一刻好像是在说“又开始了”之类的话,不过他嘴上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是您自愿给我的,所以您要拿回去是行不通的。”
“切......”二阶堂吃下最后一块披萨,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转而问道:“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去处推荐?”
“去处?”
“毕竟一下子睡到现在,也不好意思现在跑到公司去,一下午无所事事总不好一直赖在你家里吧。”
说的好像是我让你一下睡到现在似的,玲人在心里嘀咕,思考了一下,恢复那公式化的笑容,十分热情地说道:“既然这样,我陪您一起吧。”
“啊?”二阶堂斜眼看过去,“要加钱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玲人笑容灿烂。
“穿成这样上大街真的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吗?”
二阶堂拽了拽身上这件黑白方格原宿风大衣,眉间嫌弃的神色难以掩饰。
“因为我每天都是这样穿的,所以二阶堂先生这样穿没有问题。”
“但我是一个三十七岁的大叔。”
“二阶堂先生,只是去动物园而已,没有必要穿的那么死气沉沉。”
玲人穿了件咖啡色的冲锋衣和水洗牛仔裤,修长的身形吸引了不少过路女生的目光,他歪着头,看着别别扭扭停在原地的二阶堂,恨不得上去一把把他拖走。
而二阶堂还在怀疑这件从那山一样的衣服堆里刨出来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穿出门。
“快点,来的时候已经堵车二十分钟了,熊猫馆四点半就关门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东京的熊猫和成都的熊猫应该没什么区别吧,反正都一样就不用这么着急啦......”
“快点!”
虽然这样做有失礼数,但玲人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冲过来一把拉住了二阶堂的胳膊,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又拉着二阶堂一头扎进人山人海的售票口。
期间第一次被人流挤到生理性恐惧的二阶堂还提议包下这个动物园来参观,结果被玲人好像要吃人一样的表情吓到闭嘴。
原来这个人还可以这么凶......即使是堂堂社长,还是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
等二人终于进入了熊猫馆。
“这只叫......香香,五岁,雌性,2017年6月出生......诶?到底是那一只。”
看着上一秒还在嫌弃人多地二阶堂下一秒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认认真真地把介绍上的内容念了出来,还趴在玻璃窗外好奇的张望,玲人简直哭笑不得。
二阶堂转过来,歪着头板着脸看向玲人,“快过来啊,我不知道那一只是香香。”
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看着二阶堂这个样子,玲人心里产生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不知道里奈小姐是否见过二阶堂先生这样的一面呢?
玲人无奈笑着走过去,耐心地给二阶堂指,“应该是那一只,那只看起来很年轻。”
“她在干什么?奥!看见了吗?她在吃竹子,”二阶堂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嘎吱嘎吱吃竹子的大熊猫,“快看啦......你在看哪里,快看吃竹子的熊猫。”
“好好好。”
“不愧是熊猫啊......”
“什么‘不愧是熊猫’啦......”玲人忍不住吐槽。
“人类吃竹子会死吧,但是熊猫就不会......”
这是什么小学生一样的发言......玲人无奈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问道:
“二阶堂先生,要来一张照片吗?”
“啊?”
“留作纪念。”
“哦。”二阶堂乖乖站好,可能是没有被人拍过照,嘴角扯出来的笑容看上去不太自然,可拍完照却仍然不忘凑上去问一句,有没有把香香拍进去。
“拍啦拍啦,二阶堂先生对香香还真是执着啊......”
“对了,刚才看到那边有卖饮品的,二阶堂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吗?”
“一杯美式就好,谢谢。”
二阶堂看大熊猫出了神,对玲人的话只是简单回应,这让玲人突发奇想,举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有点新奇,自从昨天晚上二阶堂先生披着一身的雨水出现在自己面前,直到现在,二阶堂所展现出的,与他第一印象里的形象都有些不同。
谁知道呢?也许是在宫殿里生活惯了,下凡体验生活无论干什么都会很新鲜吧,不过这些和他的关系都不大,毕竟玲人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充当二阶堂在凡人世界的向导罢了。只是玩一天,连工作都不用做就可以赚来一年都赚不到的钱,人谁都会心动不已吧。
所以他也已经很满足了,即是说再陪这个闲人一样的社长多玩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晚餐时,玲人打算点鸡腿饭,却被二阶堂制止了。
理由是家里明明有锅,为什么不能做饭,二阶堂的理由是这样的。
玲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工作就是这样,大部分都是在外面解决的,真正回家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二阶堂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玲人那张二十出头的脸蛋看了好久,猛地联想到玲人的工作还有他和自己包括里奈的种种,瞬间,数百张富婆的脸就好像走马灯一眼从玲人的身边逐个闪过。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不过像玲人这种业务能力强又来者不拒的人,确实也不例外。
“二阶堂先生,你那是什么眼神?”
“啊?其实,也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你绝对是想到了什么吧?不要胡思乱想啊喂!我是一个人吃饭懒得做而已。”
二阶堂只好收起脸上那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目光看向那口锅。
“所以,炉灶还能启动吗?”
“呃......让我想想,天然气费用好像一直是包括在住宿费里的,所以应该可以。”
“嘛......那你还是做饭吧。”
这是什么口气?怎么像是主人命令下人一样?玲人眉头一皱,但还是强忍着之问了一句为什么。
对方更是理所应当地说道:“偶尔不是应该吃点健康的吗?”
“但是做饭还要等很久,而且炉灶长时间没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不要紧,你慢慢来,我还不是很饿。”
玲人牙关一紧,惊叹于这人明明只是在他陪同下逛了半天动物园就好像和他混得很熟了一样,然而望着二阶堂闲得无聊四处东摸摸西看看却还是没有一点帮忙做饭的意思,他只能自认倒霉,还不忘贴心地告诉二阶堂,无聊可以先玩switch,当然,前提是他这个三十七岁的大叔会玩switch。
然而结局就是,炉灶好不容易点着刚烧上热水,做饭的人却被迫指导一个电子盲来玩《狩龙人拉格纳》。
明明是一个大公司的社长,却连和流浪商人交易时都能买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基本的常识,难道是装的?玲人有点无语地看着二阶堂。
“不要看我啊,所以到底怎么按技能治疗啊?”被看的人没好气地问道。
玲人的眉毛挑了挑,几乎有些强颜欢笑了,
“拉格纳是战斗型角色,没有治疗技能,只有修女贝拉贝拉才能治疗。”
“怎么可能!我刚才还放了一个治疗技能!快一点好不好!倒计时马上要结束了!”
“真是的......”
玲人小声抱怨,接过二阶堂手中的手柄,随便放了一个武技,然后角色切换到贝拉贝拉,
“看到了吗?拉格纳的回合结束之后才会到贝拉贝拉,这是第一角色和第二角色的区别,就像公司里社长发言之后才会到部长课长啊什么的。”
“是専務。”
“抱歉,因为没有在企业里工作的经验,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只是想要形象地解释一下,让你能够理解。”
“不用怀疑我的理解能力,我们公司也不会录入你这种的员工,所以不用道歉。”
“......”
“开玩笑,不要在意。”
二阶堂语气随意,认真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上摇晃奔跑的小人。
那句话听上去并不像是玩笑,玲人只当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便转换话题道,
“晚餐吃拉面可以吗?冰箱里只有这个了。”
然而二阶堂却答非所问,
“在这之前,明天我们去哪里呢?玲人君。”
时隔一星期,当二阶堂再次打开家中的房门时,里奈正坐在茶几旁一个人吃着中午饭。
虽然一星期未相见的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地气息,但里奈还是焦急地站起来问道:
“怎么样?不要紧吧!真是的......怎么可以一星期不回家啊,真是担心死了。”
二阶堂还穿着离家时的大衣西装,唯一的变化衣服在玲人家的洗衣机里洗过了,一星期未归家的人神色间已经没有了离去时那种愤怒和疲惫的感觉。
里奈慌忙让他进屋,问他这一星期是怎么过来的,二阶堂只道在朋友家借住了一个星期。
“真是的,给秘书小姐打电话都说你没去上班,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没事啦,我不是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二阶堂揽过里奈,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里奈也慌了神,如果不是那张脸她还以为二阶堂变了一个人。
还没等里奈开口询问,二阶堂却好像突发奇想似的问道:
“这周末去鸣门旅游,怎么样?”
“诶?鸣门?”
之前因为这个两人还吵过一架,怎么现在冷不丁突然提起来,里奈回望二阶堂,眼神有些不解,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
“可是工作怎么办呢?不用为了补偿我刻意这样的,其实我也很理解的......”
“其实我只是听说鸣门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所以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二阶堂微笑着,眼神平静,看上去不像在说谎。
“诶?”里奈的表情早已分不清是惊慌还是惊喜了,在她的记忆中,二阶堂可是一辈子都不会说这种话的啊。
但令她更没想到的是,二阶堂下一秒就环住了她的腰,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他斜着头,嘴角开心地上扬,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好像一瞬间被注入了不知道多少青春活力似的,变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体验新事物不是一件好事吗?拜托,我真的很想去。”
里奈一瞬间有些失去语言,只能呆呆地抬头望着。这一刻他感觉这个男人好像穿越到了和他求婚那时一样,不,比那时还要新奇。
她静静地望着,只能任由这个一星期前被他赶出门现在刚刚进门的男人颔首吻上她的唇。